“她不能走路。”魏北凌的声音冷硬,听不出喜怒。他翻身下马,也把傅如枝抱了下来。
下属愣了一下。
王爷怎么好像认识这个姑娘似的?
不对啊,王爷既不逛街又不参加宴会,有什么渠道认识姑娘?这个姑娘是天上掉下来的吗?
傅如枝被魏北凌抱进厅堂,发现他额角的冷汗越来越多,嘴唇也隐隐发紫。
中毒了?
想来是的,莫塞人临死时发射的飞镖,怎么可能是普通飞镖呢?
“王爷,大夫不在,我们去京都找人!”方才的下属说完便要出门。
“不必去了。”
魏北凌在傅如枝旁边的椅子坐下,用手指按了按眉心,试图掩盖自己此刻的虚弱与痛苦,“这不是普通的毒,寻常大夫解不了。”
他这些年中的毒也不少,像此毒这样凶猛的,还是第一次遇到。
“那……”下属心急如焚,想说那总不能等死吧?又觉得这话不吉利。
王爷一定会逢凶化吉的!
“我可以试试。”一直沉默的傅如枝忽然开口。
闻言,厅堂内的几名下属纷纷看向她,眼神里有惊讶、不信任和愤怒。
要不是为了救这个女子,殿下也不会中毒。
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她一百条命也不够赔啊!
“姑娘,你就别胡闹了,我这就送你回京都。”下属示意旁人把轮椅提来。
傅如枝看向魏北凌:“请王爷给我一个机会,以报王爷的救命之恩。”
魏北凌侧眸与她对视,眼神仍旧沉黑如墨,未多说半个字,便让下属配合她。
下属欲言又止。
天一定是要塌下来了,不然怎会如此离大谱?
“还请王爷把铠甲和里衣全都脱下来。”傅如枝的语调不疾不徐,清淡如水,使得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些许。
此时的魏北凌已经虚弱至极,便由下属帮他脱衣。
他纯白的里衣已经浸染鲜血,毒素侵入筋脉和血管,爬上他健硕的胸膛,看得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。
魏北凌常来山庄住,这里的医疗用品齐全。
傅如枝先把飞镖拔下来,止住鲜血,清理伤口,再仔细地包扎好。
她的动作不算熟练,但冷静细心,几名下属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。
就算解不了毒,把伤口包扎一下也是好的。
傅如枝偏头去看了一眼魏北凌的脸色,极其苍白,唇瓣也越发乌紫。
但他仍旧强忍着,没有皱一下眉头。
可见从小没有父母呵护的他,已经习惯了自己硬扛痛苦,不吭一声。
魏洛白的阴郁与杀心,大概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逐渐形成的。
傅如枝展开银针,将杂念抛诸脑后,专心致志为魏北凌施针解毒。
并口述药方,让他们熬解毒汤药来。
莫塞人的毒很难解,但比起罗冥堂的毒差远了,对傅如枝来说简直手到擒来。
约莫两刻钟后。
“咳!”
魏北凌的眉心一抖,呕出大量黑血。
几名下属陡然站起身,紧张地盯着王爷。
魏北凌用清水漱了口,坐直身子,以内力探查经脉,得出结果:“毒解了。”
“太好了!”
“没想到这位姑娘真是神医啊!”
“不知姑娘姓甚名谁,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说?”
几名下属的目光变得热切,如看救命恩人般盯着傅如枝。
“不方便说。”
说话的人不是傅如枝,而是一直话最多那名副将,“这位姑娘被莫塞人掳走,又与我们几个大男人共处一室,说出去哪还有好名声?”
闻言,几个人深以为然地点头,不再追问。
傅如枝倒是不在意,她早就没有名声了,再臭点也没关系。
那名副将打发了其他人,对她说道:“姑娘,我叫周彦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请说。”
“王爷受伤的人不宜外传,若姑娘不嫌麻烦,可以隔两日就来为王爷换一次药吗?”
“没问题。”傅如枝爽快地答应。
自然是可以的,她还愁没机会接近魏北凌呢。
“真是多谢姑娘了。”周彦咧嘴一笑,“那这边没什么事,我就送姑娘回京都吧。”
傅如枝看了魏北凌一眼,见他依旧冷着脸不语,便点点头:“走吧。”
周彦把轮椅推过来,傅如枝坐上去便离开了厅堂。
“姑娘,你别看王爷没有说话,他肯定是很感谢你的。若是其他人,王爷不会如此信任。”
周彦说着说着,便忍不住八卦道,“姑娘是在哪里认识的王爷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