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他的命不是被某人特意更改的,而是受身边人的影响。譬如他在冷宫的母亲,以及他同样不受宠的哥哥。
若他有一个亲人能掌握权势,他大概就会无忧无虑的长大,把聪明才智用在治病救人上。
而不是成为现在的绝命毒师。
魏洛白看着满脸沉思的傅如枝,唇角扬起一抹兴味:“师父……是会算命么?”
傅如枝与他对视一眼,心道不愧是有八枚灵智的人,哪怕被偷走了一枚,还是拥有七窍玲珑心。
“是啊。”她轻柔一笑,双眸澄然似水,“我算到徒儿未来会超越师父,成为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代神医。”
魏洛白眼里的笑意渐深:“真有那一天,我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治愈师父的双腿。”
“那就先谢过徒儿了。”
傅如枝收起纸条,现场讨要了针线,为他缝制福袋。
年节过了,气候便慢慢温暖起来。
和煦的春光照在积雪上,泛起晶莹剔透的辉芒,映亮了沉郁多年的书房。
魏洛白慵懒地翻阅着医书,傅如枝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针线之间。
话都不多的两人,安静地度过了一下午的时光。
夕阳西下时,傅如枝才离开楚王府。
她假装刚睡醒,打着哈欠推开门,乐瑶便一脸担忧的上前:“小姐,菱宜公主送来了一张请帖。”
傅如枝微挑眉梢,把请帖打开一看,原来是贵妃娘娘在宫中办了场宴会,名为送雪宴。
大意是春天来了,白雪即将融化散尽,特意来办宴会赏最后的雪景。
其实就是后宫娘娘太闲了,什么由头都能办宴会。
傅如枝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,公主盛情邀请,她是不得不去的。
不然得罪公主的后果,她承担不起。
乐瑶拧着眉头:“小姐与菱宜公主向来没有交集,事出反常必有妖,小姐还是称病不去了吧。”
宁贵妃向来最是欣赏姜惜玉,怕不是姜小姐撺掇着,又要借机羞辱小姐?
“躲得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”傅如枝笑着摇头,“去一趟也无妨。”
正好她需要进宫的机会,去查一查那位冷宫弃妃的往事。
乐瑶叹气:“好吧,我和凌霜陪小姐一起去。”
翌日。
进宫这样的大事,付光宗想跟傅如枝一起去也不敢张口,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坐上马车。
傅如欢恨得咬牙切齿:“娘,凭什么菱宜公主邀请傅如枝,不邀请我啊?”
自从外公倒了,那些名媛贵女都不跟她玩了。
这也就罢了,傅如枝凭什么啊?凭什么又爬到她头上来?
唐碧琴瞥了女儿一眼:“宁贵妃赏识姜惜玉,你说菱宜公主邀请傅如枝赴宴,能有什么好事?”
“对啊。”傅如欢的眼睛瞬间亮了,“这一去,傅如枝又要成为全京都的笑话了!”
约莫两刻钟后,皇宫的巍峨高墙便映入眼帘。
距离傅如枝上一次入宫,已经过去了五年,皇宫仍旧如此繁华壮丽,似乎岁月从未流逝。
一名宫女上前引路:“傅二小姐,请随奴婢来。”
傅如枝身边还有不少其他名门贵女,天家威重,即便她们出身高贵,进了这里也都谨慎地低着头,不敢多看。
在一群窈窕淑女中,坐轮椅的傅如枝又是最醒目的存在,自然引来了不少闲言碎语。
“坐轮椅的小姐……该不会是傅如枝吧?”
“天呐,傅如枝病了这么多年,居然还活着啊,我以为早就……”
“她来这里作甚?贵妃娘娘也邀请她了?以她父亲的官职,不应该啊?”
“谁知道呢,在姜惜玉之前,宁贵妃可是最欣赏傅如枝的,说不定是宁贵妃又想起她了?”
“想起又如何,傅如枝如今双腿残废,不能起舞了啊。”
“……”
傅如枝眼观鼻鼻观心,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。
她今日的装扮很是素净,身着一袭天青色长裙,青丝用玉簪挽起,便再没有多余的配饰了。
就如云边的一抹天光,清冷悠然,不入世俗。
乐瑶和凌霜无奈地看了看对方,对这些话已经习以为常,只当没听到。
众贵女行过长长的宫道,终于来到宁贵妃所住的沉璧宫。
沉璧,如沉静在水中的一块玉璧,据说是皇帝初见宁贵妃时的印象,后来便赐作宫殿名。
在许多重要场合,宁贵妃与皇后几乎平起平坐,她的宫殿自然是精致华美。
与琳琅阁相似,这里大多不用金银,不用朱红等耀眼醒目的装饰,看似素雅清净,实则低调奢华。
宁贵妃擅舞,沉璧宫中央便是一座广阔的舞台。
周围有四